第三十二章 姐弟-《细水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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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午时分,烈阳炙烤着大地。

    短短几日,蹭地热了起来,裹的春时袍衫不及换下,滚汗一层一层往外冒。

    秋云水半躺美人榻上,支颐托脑,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压枝一旁打着扇子,眼皮不住地往下沉。

    外间,文尝捏着一张纸笺,笺上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排满了字,字迹如蝍蛆蜿蜒爬过般丑陋。

    文尝一字一句不肯马虎,一连读了数遍,最后,两眼通红,如珍如宝地依照折痕折叠整齐,拿镇纸压了,搓了搓脸皮,轻手轻脚地走到隔门处,撩起帘幕,低声问,“夫人还睡着?”

    压枝一个激灵,恍恍然扭过头,见文尝嫌恶地瞪着她,朝秋云初扬了扬了下巴,她缓过神,忙看了一眼,怯懦地点点头,作了口型,“睡着呢。”

    文尝负气,甩头就走。

    “蹬蹬蹬”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脚板跺得震天响。

    内间,压枝提心吊胆地望着秋云水,唯恐她被吵醒了,拿她撒气。

    “唉······”,秋云水两道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,叹口气,莹薄的眼皮缓缓掀开,许是刚醒来,目光有些虚散,细语喃喃道,“真是无法无天了,”,言毕,偏头往上看去,见到压枝一副惶惶无措的模样,语调放柔了,“你去将她叫来罢,就说我醒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”,压枝福了福身子,忙不迭跑出去。

    秋云水撑着塌缘坐起,按着太阳穴清了清神,虎狼盘卧本就难眠,文尝这个不晓事的还时时闹腾,若非她还有用处,真该趁早打了。

    “夫人睡好了?”文尝风风火火地先压枝一步跑了进来,稳稳身形,一脸一无所知地忝笑问道。

    秋云水坐在梳妆台前,拿着篦栉划过青丝,头也不回地冷声道,“若是有力没处使,就去灶房帮烧火丫头劈几根柴火,省得作弄我云水居的铺砖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将文尝羞得面红耳赤,“奴婢知错,再不敢了,夫人饶过奴婢这回。”

    压枝正要进来,闻言,识趣地转头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说罢,谁又惹你不快了?”

    “奴婢不是个多事的人,”,说着,往前走了几步,离秋云水近些,取过她手中的篦栉,轻柔地帮她梳理脑后的乌,“少爷半月不曾来信儿,昨日托人递来了信函,夫人看也没看一眼,就搁那儿了。”

    透过铜镜,文尝望着秋云水的神色,却见她不甚疲累地阖上了眼,反问,“那又如何?”

    那又如何?文尝心内叫嚣着,亲姐弟,骨血相连,虽非同母所生,你如此待他也是说不过去的!

    嘴角颤动了两下,强扯出一抹笑意,文尝道,“奴婢担忧少爷遇上了什么难处,才会迫不得已冒险传讯,一时没忍住,便私拆了信函。”,言罢,垂下头,一副任打任骂的知错姿态。

    下一句,好赖她总会问,云山又怎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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